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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的太陽正好,曬醒了街邊的花 ,風帶著微微暑意,預告著雨,毫無聲息地透過老舊窗戶的縫隙,吹睡了忙碌一早上而疲倦的人們。他和一隻貓抵擋不住睡意窩在一塊夢見彩虹。睜眼時已經傍晚,天橘成一片,雷陣雨遺留在地上的水坑曬不乾地躺在那裡,下了課的學生踩著水花沿著夕陽,嬉笑著從校門魚貫走出,彷彿走出這門,能納入眼裡的都是快樂。

貓從沙發上跳開了,他慵懶地撐起身子,後悔又錯過一堂文學課,同時驚訝窗上竟有些雨珠。沒辦法,從貓不肯移開身體而佔據他的大腿那一刻起,他就明白,這個午後要麼以不是很舒服的姿勢讓貓任性地在他腿上繼續工作,要麼舒舒服服跟著貓一起睡了。看來順理成章實現的是後者。

伴著夕陽落下逐漸轉暗的天色,他在客廳和廚房間來回踱步,尋思著該下廚煮點東西裹腹?還是趁機外出,暫時融入人群中,以免與外界隔絕得太久了,忘了如何當一個普通人?「匡噹」—— 貓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跳到廚房的桌上,不安分地將昨晚半夜起來喝水時隨手放的玻璃杯推到地上,任其碎得亂七八糟,一點也不在乎那是他在一次偶遇的市集上好不容易買到的,印象只有在外婆家才有的一種玻璃水杯。「唉,是我太大意了。」他喃喃自語道,一邊四處尋找過期報紙打包玻璃碎片,最後卻只能從背包那個塞得鼓起來的資料夾撿幾張用不著的上課資料小心的將碎片收集到了一起。

也是,誰家現在還讀報呢?他自己都不讀報了,哪裡尋得到報紙?想起兒時想幫忙洗碗,手臂卻總是使不上勁,隔三岔五摔幾個盤子也不稀奇,媽媽總是隨手拿起桌上爺爺讀過的早報,一遍一遍耐心地教著他怎麼收拾才不會受傷。如今上了大學,獨自住進大城市,個子也比水槽高得太多了,也不摔破碗或盤子了。「都怪妳…也好,早該整理整理了。」嘆了口氣,他把水槽裡的牛奶鍋洗了,熱了冰箱剩下最後一點即期的牛奶給貓,另外起一個熱鍋,用方才預留的熱牛奶及雞湯罐頭和冷飯,弄成像燉飯的樣子,給自己。

半掩著的窗簾隨著吹來的晚風緩緩動了動,街燈和招牌亮起,招搖地開始日子另一半的生活。但那與貓或他都無關,他在房間和廚房間踱步,捉模該繼續未完的工作?繼續讀朋友借給他的那本書?還是出門散散步! 正想著要出門,何不帶著貓一起?往廚房望了一眼,她不在。轉身去尋,就尋到了房間裡,只見她已經在床尾蜷成一團,香甜的呼嚕呼嚕睡了。他輕碰貓的背,確認貓已經睡的足夠熟了,再溫柔的順一順貓淺灰色的毛。 「今天可都是妳害得我什麼也沒做成的啊!」隨即他脫衣,洗漱,捨不得拉開被子,怕吵醒了貓,便隨手拿一件外套蓋在身上,輕聲說道 「晚安,貓咪。」

淡藍色的月光輕柔地伏在窗邊,透過薄且透光的簾子,撫摸著貓和他,猶如兒時母親總趁著他熟睡時悄悄靠近,拂他額前的碎髮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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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anne245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